<>弦月形“码头”
人多眼杂什么的,杜子腾最讨厌了,来到中段,寻了个旮旯,便是简单的处理了下制服上破掉的小口,方才紧张兮兮的出来.拢了拢衣襟,低着头,双手抱着胸专门寻那人径稀少的边缘护栏前行。
熙攘的“码头”声声轰鸣擦身而逝,一波人潮满怀雀意而下,漫入“码头”
下意识的,杜子腾拢紧了身子,急了几分步伐,横穿而去。
欢声笑语灌耳而来,在杜子腾心间留不住半秒,就粼粼而逝,杜子腾没有半分的表情,内心也提不起半分波澜。
内心孤独久了,不公的命运对待久了,总会在某些场景,渴望自己变成什么,某些时刻,渴望能拥有什么,某些人面前,渴望着证明些什么。
眼前的一幕,或许就是其中的一项吧。却又,对杜子腾来说,没有任何的理由,没有任何的底气,去变成什么,得到什么,证明什么。既然没有,又何必去奢求,好好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多好。
突兀的穿行在人流,急急的,杜子腾只想快点离开这段不属于他的路程。
萧萧而过瑟瑟流逝,片刻,杜子腾离了人流,方才卸了绷心,双手自在的摇着,步伐轻而带踢。
沿路而过,空舰降落点,5人一队的守卫,始终保持在一线戒备,警戒着护栏外的一切。
杜子腾一瞥而过,望着前路短暂而稀有的冷清,微微的开朗不溢自显,转头看去………
长长的护栏每隔10米,护墩上就有一尊小巧、神态各异、栩栩如生的威猛凶兽,一时之间让沿途的风景,多了一份彳亍的兴致。
轰鸣兢兢,人潮纷纷,杜子腾的旅程,却已近终点。
那是一段弧形旋上造型的石阶,5丈左右高,顶头,依稀可见三四位与杜子腾同样制服之人的身影,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。
“啊~~~~~~~”
一阵悠扬、绵柔的歌声,忽然而突兀的响起在护栏外的天空,嘈杂的“码头”中。
时髦的绕旋唱法,让略通音律的杜子腾怔然一定,惊奇上望。就见,护栏外七八丈上空,一位容光焕发的少年,背着光翅,举托着双手,翩翩盈下。
但见那少年长的,洁额圆光,眉清目秀,眉宇绵绵,好似暗藏万千才华;润鼻小巧,薄唇如丹,肤白鲜嫩,“由”字脸,仿佛与生俱来一股喜庆之感,一头柔软的长发,散发着魅光,披肩而瀑,女性大部分的美,和谐的长在他那张雄性脸上,好不嘉哉。
一身体贴的制服,乃是流云绿袍,玄武扣,趁风青裤,好不肃重,光翅的笼罩下,肃重之中,更添灿烂的圣洁,仿佛来自一尘不染的天堂歌颂者。
翩翩盈落间,就见他阔喉亮腔,绕亮绵绵的唱道:
“啊~~~~~~~~~~~~
俊秀的山峦哟!美好的西苍哟!你是人们值得用生命来歌颂的圣殿!
圣辉的照耀下!生灵的崇拜上!你们究竟深藏了多少牵动人的篇章!
让人们多么的向往!多么的着迷哟~~~~~~
啊~~~~~~~~~~~~~~
慈祥的上苍哟!多情的命运哟!你是那么的慷慨!那么的无私!为我主安排这美妙的旅程!
尊贵的我主哟!善良的少爷哟!你是那么的完美!那么的有幸!能如愿来到此天赐的福地!
啊~~~~~~~~~~~~~~
为了天赐的山河!为了天赐的姻缘!为了天赐的西苍!你将会一往无前!誓不回头哟~~~~~
哪怕跛瘸了腿子,折断了臂子,割破了皮子,磕傻了脑子!你依然会一往无前,誓不回头哟~~~”
天籁般的嗓音,几乎唱动了广场上下,还有即将下舰的所有人的心弦,俱都停下了手头动作,鸦雀无声的,朝圣般的望向那“天堂歌颂者”。
随着少年翩翩落地,广场上下、上百位号人兴奋的、探奇的涌到广场边缘,或聚在台阶边上,或聚在杜子腾附近,或跨出舱弦半身,或伸长脖子下眺…………只为一睹偶像风采,待得看清少年尊容,无不惊为天人,成为妙音的俘虏。
可是,可是……
唱到后面,违和的歌词,配上那副不差于歌神歌后的嗓音,让所有人都古怪的皱起了眉头,离的最近的杜子腾,更是愕歪了脸。
可那歌声,不堪入目的歌词,依旧诡异而来。
“哪怕你*迸出,脸皮爆焦,四肢尽断,肚子剖开,肠子扯出,阳…………哎呀!”
凌厉一脚,从天而来,将那歌唱的少年狠狠的踹翻在地,终结了天籁之殇。
行凶者却毫不忌讳,双脚一墩,重重的跳落在那歌唱少年的背上,痛的那少年诈尸一般惨叫了声,便是再没了消息。
广场上下如梦方醒,渐渐的,维持秩序的守卫们便是陆续喝出警言,人们才收回了目光,意犹未尽散去,回到原来的状态,或偷偷攀谈着,悄悄交流着,内容全都不绝于歌唱者。
看清了行凶者,才发现,竟是害自己摔下空舰的俊朗少年,杜子腾恨圆了眼睛。
霎时,就见那俊朗少年走下地来,恨恨的朝那歌唱少年啐了大口浓痰,怒骂道:“该死的臭奴才,成天就知道鬼哭狼嚎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毁我声誉吵我清净。老子迟早把你扔到钢化林去喂妖、魔。”
那少年白嫩的脸上,尽是狼狈,却依然不失那份喜庆的脾性,向着俊朗少年歉以憨憨一笑。
“呸……”俊朗少年极其厌恶的朝地浓浓一口,才转过了身,不再搭理他。
“哈哈……”一道开心的笑声自上而来,淡淡的嘲意纵横其间。
杜子腾好奇,举目上望,方才发现,正是悬吊空舰之时,一起嘲笑自己的那位白净的少年。
长发翩翩,绊节光耀,秀眉狡目,鼻梁如刀,不偏不邪,薄唇丹红,似释经纶,形姿儒弱,却矫健尤佳,面贵肌润,与生俱来。一袭制服,更添雅泽凤华,光翅散去,缤旋一周,如若无物般扇落歌唱少年的背上。
“啊!”歌唱少年又是诈尸一叫,复又没了消息。
但见那白净少年优雅踱下,方才顿住笑声,朝那俊朗少年欺道:“程煜兄,明知二仆——曲荡不好,怎不休了,岂不为人生一大幸事。”
被称为程煜的俊朗少年一听,便是眸中生鄙,转向那白净少年,嗔道:“死郄正,净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,要能休得,我还用得着来这里继续受罪!”说罢,极其无力的长叹了声。(郄:读如细)
“好好的叹什么气呀!”一个充满埋怨的洪亮嗓音飘然下来,不偏不倚,又落在歌唱少年背上,诈尸惨叫一下就变成了杀猪般的长嚎。
正是那位年岁相差无几的,身材却很壮的少年。
就见他理着短发,粗糙,有点外卷。剑眉虎目,山根塌而鼻子阔,嘴唇皮实,横脸膀膀,脖子挂着纯金长生锁,手上戴满了纯金打造的储物戒指。
本来紧身的制服,被松的很像宽袍,那玄武扣也到了开头一孔,扣上,多系了一条犀皮金边腰带,乍一看,有种暴发户的即视感。
4人中,身材最是宽,却并不是胖,而是肌肉结实的壮。
看清了来人,程煜大翻了个白眼。
却见那壮实少年,亲昵而近,边是笑道:“来来来,程煜老弟,赶紧给你表妹传个信,多替我美言美言,兴许你表妹一高兴,就嫁我了,你也可以冲冲喜,就不会这么愁了。”
程煜遇见瘟神似的,置起一掌,止住壮实少年的前进,凶道:“兆垚,你别过来啊,再过来我的智商又得被你拉低了。”
兆垚义愤道:“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,明明是你自己不要你表妹的。”
程煜五味陈杂的翻了个白眼,无语到了极点。
兆垚抖擞壮躯,训道:“你大可以给我的呀,老子多有男人味,家业又大……”忽然做了个帅气的撩发式,一本正经的继续道,“还这么玉树临风,又笃情专一。”
也不知那个名叫曲荡的唱歌少年什么时候起的身,与前面的郄正、程煜一同做了个整齐的呕吐状。
同仇敌忾的三人,让兆垚恶了脸,指使气颐道:“你们在质疑我的容颜吗。”
“呕!”三人又是齐齐的、朝不同的方向、拉长了呕吐的姿势,以此来嘲讽兆垚。
这四个活宝,看的杜子腾忍俊不禁,正待看那兆垚如何应对,半空,忽然降下一片光华,离地1丈,突然喝起一道武吒。光翅撤回,稳稳落下一个矫健的身姿在4人之间。
但见他长发扎顶,眉宇间,透着冥顽不灵,平眉直气,大眼闪迟,鼻大嘴厚,倒锥脸型,英武帅气。落地架势,虎虎生风,一身制服,更添萧洒响逸。
兆垚离的最近,看清人来,正欲开口,程煜释怀一喜,脱口抢道:“好你个武痴段彰,这么久没下来,还以为你被那儿阵妖风给卷走了呢。”
段彰忽然一喝,雄武架势斗转向程煜,自得一哼,厉道:“就算再妖的风,遇上打遍钦镇无敌手的我,还不是易……嗯……易……嗯这个……易什么来着???”威武不凡的话,一说到成语这里就卡词儿了,人一下就窘了。
兆垚气的一巴掌擭开段彰,怨骂道:“易你个大头鬼易,多读点书吧,一到关键时刻就掉扣子,咱钦镇四少的整体智商都让你给拉蠢了。”
段彰也不生气,挠着后脑子,原地一脸的憨笑。
郄正看不下去了,出身,摆着手,和道:“兆垚,话不能这么说,咱四兄弟能对付,就因为我们各有所长,又有共同的爱好,才有机缘结拜在一起,你怎么能忘了初心呢。”
程煜也走近兆垚,拇指戏指着郄正,道:“瞧瞧,读过书的人说出来的话,就是不一样,咱钦镇四少有个郄正这么酸的军师就阔以了,再来个,岂不破坏咱兄弟间的和谐。”
“嗯!有道理,有道理!”兆垚点着头,很是赞同。
气氛融洽,曲荡屁颠屁颠的插进来,笑着附和道:“可不是么,四位少爷从来都是一起鬼混……”
“鬼混……鬼混……鬼混……”好听的嗓子,配上这个极度破坏和谐的词,在四少脑海立体的循环,循环……
杜子腾脑中回荡的,却是那句少爷,这5个人站在一起,无论是气质,长相,还是贵气值,都比不上曲荡,越看,曲荡更像是主子,而那四人,倒像是奴仆。
这忒们就尴尬了!四少恶然横眉怒对曲荡,那可怕,好似与曲荡有血海深仇,那仇视,好似要把他大卸八块。
曲荡狂打了个哆嗦。
一股无形的默契传递在四少胸膛里,霎时间,气氛极度压抑的现场,骤出腾腾的肃杀之风,禁的曲荡身上的颤栗,从上蔓延到下,又从心里蔓延心外。
“定狼指!”郄正突然闷吼出声,率先打破寂静,铝色极晕聚满右手,疾出二指,闪点中曲荡胸膛痹穴。
那力道,如是角锤击中,曲荡胸膛猛是后弓三寸,魂散半叫,就被定在咽喉之中,死也动弹不得。
“断山式!”半秒未过,摆出架势的段彰骤起铝色极光于腿,伏地一个扫堂腿,瞬间就把曲荡身躯搧离地面。
“火龙出洞!”程煜接踵而来,尖吼一声,腾起铜光右勾拳,烈烈成焰,轰然升击,瞬间,尽中曲荡下巴,猛是将其拳上半空。
“蛮牛送客!”兆垚伏地沉吼一声,周身盈起的铝色极光,让他整个人像是人肉大炮,随着曲荡身躯还未落下之际,狠然轰上飞撞向曲荡。
“咚!”血肉相搏,激出沉重之声。
“嗯!”曲荡七窍瞬间暴出七道血流。
“呼……”半空中,倏然爆发出一环汹涌的能量涟漪。
二者分离,曲荡头脚相叠的呈‘C’字型,直线飞出。
“砰……”撞在七丈开外的结实山体,立即被撞出一个不小的凹陷。
余势散去,曲荡的身躯顺着山体,如水般徐徐滑落。到底终点后,依着山体,瘫坐在“码头”的青金石地上。
杜子腾大大的咽了口唾沫,看戏的兴致再也没有了,诡然就见那曲荡,七窍流血的脸缓缓转向自己,然后,挤出一丝“你好”的热情笑容。
诡异的一幕,吓的杜子腾头都炸了,立马做贼似的转身就走。一雪前耻什么的,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转身的那一刻,下意识的朝对面瞟了眼,就见四人全然不去在乎那曲荡的死活,而是没事人一般,一一收起架势,脸上,俱是洋溢着发泄后的无耻笑魇,聚在一起数落着刚才的组
合拳中、谁慢了半拍,谁又快了一步。
“这帮人还有没有人性啊!连个仆人都下手这么狠。”杜子腾再也不敢直视他们了,拉长了衣领,佝着头,加快了离开现场的脚步。<>